上世紀九十年代在我十幾歲的時候，我寫過一篇日記，開頭是：“親愛的未來的我。”我就不繼續念了，因為逐字逐句復述實在太尷尬，但大意是這樣的：我預見到未來的自己會在某個時候懷念青春期時的歲月，于是我想記錄下真實的情況，把那時候的無聊和失望都寫下來。

我當時沒有預料到的是，懷念九十年代的并不是“未來的我”，而是一代根本沒有經歷過那個年代的年輕人。今年，社交媒體上出現了一些由AI生成、設定為九十年代和八十年代的視頻，視頻里的青少年在錄像帶店閑逛、在街上騎車，談論著跟2025年相比這樣的生活有多么美好。在其中一個視頻中，一個女孩和一個男孩在郊區街道上看日落。“我聽說未來都沒有人會出門了，所有人整天都盯著屏幕。”女孩說。“天哪，那好顛。”男孩回答。

這是怎么回事？《懷舊：一種危險情緒的歷史》(Nostalgia: A History of a Dangerous Emotion)一書作者阿格尼絲?阿諾德-福斯特(Agnes Arnold-Forster)告訴我，“對沒有親身經歷過的年代產生懷舊感——無論你年輕還是年長——其實是一種很常見且存在已久的現象。”不同的是，如今的社交媒體讓年輕人能夠“比在模擬時代更輕松地公開表達自己的想法和情感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