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年前“英式流行”代表樂隊Blur的主唱Damon Albarn，最近發表了個人創作新專輯，并在倫敦巴比肯中心舉辦了兩場音樂會。從2019年就開始售票的音樂會，由于疫情兩度取消，最終在2022年早春一場英格蘭30年不遇的風暴結束之前辦成。

這場音樂會的標題“The Nearer the Fountain More Pure the Stream Flows”（泉愈近，水愈清），也是Damon新專輯的標題，詩句摘錄自19世紀英國擅寫田園詩的約翰?克萊爾（John Clare）。Damon在新專輯中寫的歌詞，也充滿了對自然的描寫，比如“雨變成雪，你套上了袍子，消失掉”、還有“自從我離開了你，站在輪廓中，長長的窗門旁，喝著咖啡……當時光從書頁滑落，像別處的云朵”這樣的抒情。

很明顯，Damon今日已不太有顧及商業成績的負擔。他寫時間流逝的痕跡、四季的脆弱，有疫情深居時期的特殊前提，我估計也有人生階段的影響。然而，相比于歌詞里的詩意情緒和劇場內的舞美燈光氛圍，旋律和音樂表現力卻顯得弱了。Damon曾經很會寫旋律，Blur樂隊時代他也用上自己在鄉村有座大房子、在公園里慢跑這樣私人化的敘事，但創作不光多產而且風格豐富，編曲層次和張力復雜又有趣，可惜這個晚上都不見了。現場并不缺好樂手，但有點遺憾：與Damon合作多年的電吉他手Simon Tong、優秀的爵士鼓手Seb Rochford、從“非洲專列”項目開始合作的貝斯手Seye Adelekan，還有薩克斯管手Mike Smith和Demon弦樂四重奏一起的參與，竟然也沒擋得住音樂中流露的一點點俗和膩。坐在三角鋼琴前的Damon在懷舊歌廳式的旋律節奏中開始扭起來時，我與英國朋友面面相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