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去世那天,芭芭拉?布什(Barbara Bush)的床頭柜上一直放著一個鐘,用來倒數離唐納德?特朗普(Donald Trump)任期結束還有多少天。這位前第一夫人的倒計時很樂觀:她只設定了一屆總統任期。世界上大多數人都跟已故的芭芭拉?布什一樣。沒有外交倡議被提上日程,從這一點判斷,西方國家也在翻著日歷,坐等特朗普卸任。非特朗普陣營的美國選民亦是如此。正如民主黨參選人陣營領跑者喬?拜登(Joe Biden)不停念叨的,特朗普是一種“反常現象”(aberration)——就像時鐘短暫地走錯了方向。我們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時鐘走完一圈,然后重置它。
這種看法存在兩個問題。首先,你無法重新找回失去的時間。世界不可能重新回到特朗普上任前的樣子。對于沙特阿拉伯、俄羅斯和朝鮮而言,特朗普競選連任失敗將是個壞消息。特朗普批準了沙特的冒險主義,認可了弗拉基米爾?普京(Vladimir Putin)的世界觀,并給金正恩(Kim Jong Un)帶來一場令外界印象深刻的“亮相派對”。但目前尚不清楚特朗普卸任會對中國造成多大影響。自特朗普上任以來,美國發生的最顯著變化是華盛頓迅速著手發起了一場所謂新冷戰。特朗普的繼任者很可能像他一樣把中國視為美國的主要競爭對手。
歐洲、日本、加拿大以及澳大利亞也應保持警惕。雖然特朗普卸任將預示著語調的巨大變化,但實質性問題上依然存在。特朗普的民主黨繼任者同樣不會容忍歐洲較低的國防預算。顯示大多數美國人支持自由貿易的民調具有誤導性,因為這些民調忽視了自由貿易遭到反對的激烈程度。兩大陣營中的決定性力量都強烈反對新協議——無論是與盟國,還是與其他國家簽署。過去,民主黨總統可以依靠共和黨議員讓自己的貿易協議獲得通過。那些日子可能已經過去。任何一位美國總統遏制中國的合理選擇,都將是重新加入巴拉克?奧巴馬(Barack Obama)的《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》(TPP)。然而,即使奧巴馬也無法說服民主黨人投票支持TPP。如果伊麗莎白?沃倫(Elizabeth Warren)或卡瑪拉?哈里斯(Kamala Harris)當選總統,她們甚至都不大可能去嘗試。沃倫的外交政策被稱為“有人情味的特朗普主義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