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納德?拉姆斯菲爾德(Donald Rumsfeld)說過,上戰(zhàn)場時,你只能帶上你所擁有的盟友,不能帶上你想要的盟友。美國總統(tǒng)巴拉克?奧巴馬(Barack Obama)對“伊拉克與黎凡特伊斯蘭國”(ISIS)的戰(zhàn)爭就是個很好的例子。他在中東的聯盟由五個獨裁國家組成,其中四個是君主制國家。這五個國家或多或少都懷有異心。它們要么間接、要么無意地,幫助了ISIS、呼羅珊(Khorasan)、Jabhat al-Nusra——當然還有基地(al-Qaeda)——等組織的誕生和發(fā)展。在美國處于緊要關頭之際對它施以援手,會讓它們每個國家都從中獲得更長遠的利益。幾十年來,中東的套路一直是這樣的。如今,如果你認為奧巴馬會改變這種模式,那你就太幼稚了。
美國這份“浮士德契約(Faustian pact)”的核心是沙特阿拉伯。美國人并未忘記,2001年9月11日的20名劫機者中有19名是沙特阿拉伯公民。美國人也沒有忘記,2003年美國曾錯誤地將打擊重點放在伊拉克。如今,正如雙子塔倒塌的那天,美國在全球最大的直接威脅來自伊斯蘭恐怖主義,或者更準確的說是遜尼派(Sunni)。自9?11以來,發(fā)生在歐美的恐怖主義陰謀沒有一起是什葉派(Shia)組織策劃的。然而,奧巴馬卻不能與伊朗——什葉派中的“沙特”、沙特的最大敵人——結盟。
考慮到奧巴馬受到的種種限制,他已算是拼湊起最好的權宜同盟。不過,他反恐行動的目標,卻是薩拉菲(Salafi)極端主義造成的后果,而不是它們產生的原因。這種取舍早有先例。上世紀80年代,美國曾與巴基斯坦、沙特阿拉伯及其他海灣國家一道,在阿富汗支持對抗蘇聯(Soviet Union)的圣戰(zhàn)者組織(Mujahideen)。那次戰(zhàn)爭鍛煉了塔利班(Taliban)和基地組織,這兩個組織如今都已再次興起。美國還曾在伊拉克與伊朗漫長而血腥的戰(zhàn)爭中,支持薩達姆?侯賽因(Saddam Hussein)領導的伊拉克。這一做法也沒有帶來什么好結果。本世紀頭十年,美國自己轉變了立場,入侵了這個并非基地組織盟友、卻是海灣國家敵人的伊拉克。在上述多數情況中,美國領導的戰(zhàn)爭雖然在短期內取得了勝利,卻為將來發(fā)生更大的問題播下了種子。既然如此,有什么理由認為這次對抗ISIS的戰(zhàn)爭會有任何不同?